宁曦心平气和，思虑周全。但陈耐没有听进去，“你同学跟你讲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？他就不安好心，这是在怂恿你。现在是你被人抓住了实在的错处，你不想着补救，就想着少做些什么，是吧？”
宁曦惊懵了，陈耐简直是老板娘上身。听听，这说的是人话吗？
“知错不改，难怪人家一直反映你不服管教，一点儿也没冤枉你。”
“我让阿澈跟你们说，准备年会的事情，你们听了吗？我都管不了你们了，人家的话，你们是不是更不当回事？”
宁曦气极，“我........”
成澈拉下她，解释说：“陈律师，阿曦不是这个意思，大家都冷静一下……”
别人家律所是后台，自家律所只知道刀刃向内，拿自己人开刀。不见得讨好了甲方，反而惹出团队内讧。成澈预感今天要出事。
陈耐看着宁曦，怒气未消。被老板这样怒视着，宁曦脸颊发烫，又气又窘，“陈律师，我同学是好意，我不能接受你这样评价她。还有，我也不能接受你这样揣测我。这个项目做到这个地步，我已经百般忍耐了。我不会在例会上读检讨的，这是刻意的羞辱，不是在给我承认错误的机会。”
陈耐看向文珂，“你呢？和她的想法一样吗？”
文珂吐字清晰，对上陈耐的目光，“是，我也不会读。”
“好！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们了，告诉你们，这个项目离开谁都照样做，你们不用这样威胁我，不想上班，现在就可以走人。”
宁曦矫情，文珂任性。陈耐忍无可忍，就地开除。成澈劝阻说：“陈律师，您冷静一下！”
宁曦退后一步，朝陈耐微微鞠了一躬，“陈律师，谢谢您多日以来的指导。”
文珂跟着她走了。
她追上宁曦，发现宁曦哭了，“阿曦，哭什么，走就走！”
“失望，真心喂了狗！最后，我得到这样的评价。不过，也开心，老子的罪终于受到头了！”
快刀斩乱麻，需要有人先下刀。事已至此，不如断个彻底。
午饭时刻，办公室里人少，宁曦回到位置上，快速收拾东西。卡座上还写着：法律顾问宁曦。
宁曦抽出名牌，撕得粉碎。她失业了。万万没想到，她最后是被陈耐开除的。故事的最后，老板觉得他们都是白眼狼，他们评价老板是王八蛋。
梳子、口红、护手霜，还有杯子........东西太多，宁曦找了一只袋子，打包装走。装不走的就扔了，反正不会回来了。
等她打开自己的背包，才发现连姨放在里面的牛奶和面包，心里温暖一瞬。
连姨起初并不喜欢她，可现在是真心疼她。
陈耐当初那样重视她，现在可以一句话把她踢出团队。
宁曦自问，她明明是越来越懂事了，老板这样，是老板王八蛋。
宁曦撤了书架，把书都放在了成澈位置上，只有成澈配继承她的财富。
归整了电脑里的文件，把涉及个人资料的文件转移到优盘里，然后在电脑上清除。这台电脑是陈耐买来给她用的，现在也不属于她了。
文珂收拾好东西，过来问宁曦怎么走，宁曦也不装了，晃了晃车钥匙，“走，先去吃饭庆祝脱离苦海，然后我送你回家休息。”
文珂眼前一亮，“宾利？厉害啊！我前老板开的就是宾利。不过，他四十岁才开上宾利，姐妹你领先他二十年。”
宁曦说：“对哦，我都开宾利了，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他们瞎掰扯，掉价，走！”
宁曦和文珂两个人拎着全部家当，抱着午休的枕头，昂首挺胸地穿过走廊，真实展现卷铺盖走人的情形。
潇洒的人总是令人羡慕。真的就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，宁曦和文珂怎么也算是单位的颜值担当，两人自信满满的样子，不要太迷人。
到了车库，文珂说：“这不是老板的车吗？”
陈耐的车就停在宁曦的车左边，真是冤家路窄，车都能停到一块去。
上了车，文珂说：“我刚才把电脑上的文件删了一部分，但是想到可能救火队员还是雪，我不想坑她，就没有全删。”
宁曦没想到文珂还有这个操作，虽然这样做不对，但是想想又有些爽。陈耐认为她们毫无价值了，那就让他感受一下，什么叫抓瞎。
宁曦越想越气，“最后的坏人是我们两个！”
“阿曦，我们现在走，年终奖还能拿吗？我查了规定，我们就算十二月份离职，也应该拿年终奖的。”文珂关心的问题很实际。
“而且，现在是老板开我们，得给我们经济补偿金吧。”
宁曦想了想，“团队年终奖分配方案已经提交上去了，但老板可以随时截胡。看他要不要最后做个人了，太过分的话，去律所，咱们接着吵。没办法了，分手应该体面，但他要是不想体面，咱们也用不着维持最后的和平了。”
文珂说：“大家都是法律人，谁也别想着坑谁。我上次离职，可是当面跟前老板刚的。”
一不做二不休，宁曦私人微信号退出团队群和客户咨询群，工作微信号头像变成空白，昵称改为句号，段凝雪打电话问怎么回事。
宁曦和文珂，团队最小的两个人，也是真的头铁。
火锅就位，等待上菜的时候，文珂掏出工作手机说：“我要把文件都删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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