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以陈升和姚洛的思维，这也很难理解。
很难接受。
他们所生存的年代，可是妖族和人族共存的，并且是人族看起来更加强盛一些的！
何况，是现如今的远古时期。
这种事情，听起来实在是有些玄乎。
“烦！”
登山癞皮牛忽然哼了一声，无比的不满。
随后，它更是直接一屁股，砰的一下，就坐了下去。
看那样子，如果不是还有些理智，它都想直接躺下了。
这是典型的，能坐着绝不站着，能躺着绝不坐着……
即便它是妖尊，站个千八百年都不会累，但是骨子里的那种性格，却终究还是改不掉。
就像是刚刚它明明可以飞起来，或者是有一万种其他的办法，但是它偏偏要以牛的身体，攀爬山峰一样。
三绝牛之名，名不虚传。
“你们为什么要走我这边？”
“你们又为什么要曾经跟我族接触过？”
“我为什么要出来找你们？你们什么都不懂，还得一个个解释！”
它埋怨着，嘟囔着。
真是没有半点妖尊的气度和风采……
“还是说一说吧。”
它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老半天，这才抬头，看向面面相觑的陈升和姚洛。
“其实这很简单，你们不懂是因为你们蠢。”它又追加着嘟囔了一句……
登山癞皮牛解释道，
“自有史以来，在这一方大地之上，人族和妖族，就是共生的。虽然妖族一直觉得，人族是后来诞生的，妖族才是这片大地的主人，但是这本就找不到什么证据来证明。”
“这无数年来，人族和妖族在这片大地上生活，必然是有缘由的。”
“即便现在妖族必人族强大无数倍，但是人族不可能被屠戮一空，这一点，其实这么多年来已经得到了证实。”
“同样的，不管现在人族势弱也好，以后人族强大了也罢，妖族也不可能被屠戮一空。”
“但是随着这些年来，妖族对人族的屠杀的持续，妖族的血腥残杀却越发浓重，甚至开始变着方法，各族互相攀比着，如何更残忍的杀害人族。”
“这已经是完完全全走上了一条歪路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一些妖族的灵性甚至快要被兽性所压过，重走回头路。变成那野兽。”
登山癞皮牛的意思很明确，妖族再这么屠戮下去，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兽性而不得到任何的压制。
那么妖族极有可能不仅不会再进化，再往前走，反而会退化。
成为野兽之流，失去灵性，失去理智。
这对于整个妖族而言，必然是一场灾难。
换言之，登山癞皮牛也好，妖族中其他对人类示好，甚至是帮助人类的强者也罢，都没有理由，也不可能，跑过来帮人族。
这很正常。
难道要帮人族，让人族来杀妖族吗？
就算这会是其中的一个过程。
但是也不可能，是它们这些妖族强者的最终目的。
它们之所以现在这么做了，终究还是出于妖族自身立身之本的目的罢了。
不同的是，它们只是想要让人族稍微强大一些，拥有一些反抗的力量。
这样的话，妖族中的一些不太强的妖族，血脉不太好的妖族，就不至于可以肆意屠杀和吞食人肉，而失去灵性，被兽性充斥，彻底退化。
对妖族的根基造成打击。
只是……
听着登山癞皮牛的话，陈升和姚洛的心里，却很清楚。
现在的妖族，将人族当做一种工具，是因为他们高高在上的心理。
它们恐怕永远也无法想到，有一天，人族会彻底的崛起，甚至会凌压于它们的头上。
毕竟，现在人族连堪比神桥境修为的人都没几个。
更别说跟现在妖侯遍布，妖尊都不止一头两头的妖族对抗了。
差距，太大。
“这或许也是八脉先祖，得以顺势而为，从这种困境之中，谋夺一线生机，就此崛起，强大起来，然后带领人族强盛的缘由？”
陈升心中这般想着，隐隐扑捉到了，这一次远古之行的一些精髓之所在。
“人族和妖族，必然会迎来共存。”
只是，登山癞皮牛的下一句话，却让陈升的思绪，一下子被打断了。
“这句话，很多妖族都不认同，但是我却觉得，这是极有可能的。”登山癞皮牛道，
“现在的妖族，妖王境可以化出半人身躯，妖侯境就可以化作人躯体。或许未来，妖族可以在妖王境，就可以化出完整的人体，甚至是妖将境界就可以。”
“到了那时候，人族和妖族，不就只是两个相似的，有些不太一样的种族吗？”
“既然无法彻底的杀死其中一个种族，屠戮一空，那么为何一定要纷争，一定要流血不止呢？大家一同在这庞大的大地上生存，共同成长，发展，互通有无，岂不更好？”
登山癞皮牛一下子说了很多，这些话，也明显要更加真心一些。
似乎是它自己的一些想法。
听着它的这些想法，陈升如遭雷击。
他终于明白，刚刚为什么始终觉得，差了一些。
自己所思所想，都差了一些。
在这片大地上，待了月余时间，见证了太多妖族的凶残，见证了太多人族的凄凉，他的内心之中，却是不知不觉间，已经贯穿了对于妖族的仇恨。
或者说，他也在想。
如何让人族强大起来，如何把妖族覆灭。
而这，和他以前一直以来的想法，都是不同的。
为此，他还跟百里飞扬，争吵过。
百里飞扬力主，只要有机会，就要将妖族杀的一个不剩，全部屠戮一空。
而陈升则觉得，只有和平，才是未来的大势所趋。
两兄弟，在这一点上，并未达成共鸣和和解。
“是这片大地上的所见所闻，蒙蔽了我的双眼吗？”
陈升喃喃，“先祖想让我们看到的，不是那远古的，那过去的凄苦，他是想借此来告诫我们，不要轻易被外事外物，蒙蔽了自己的内心吗？”
经登山癞皮牛的这一番提醒，或者是吐槽。
陈升自身，却是大彻大悟，心境和心性，皆是纷纷上了一个台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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